我有经纶天下之大志,陶冶万物之雄心。
上书几欲自藏达,君门无籍不可寻。
归来抚剑星斗近,老去援琴山水深。
混迹渔樵友麋鹿,兴发时为梁父吟。
雾雨方寒蔽林薮,黄狐跳梁苍兕吼。
岁云暮矣人白头,纳履踵决衣见肘。
茫茫大块宁终久,青史功名谁不朽。
昔贤达观有至言,破除万事无过酒。
朝来叩关闻剥啄,长须致简喜且愕。
满壶倾写清若空,一酹衰颜返丹渥。
此物难从俗士论,古今与世收奇勋。
寒谷可以回阳春,浇风亦使还其淳。
书生分量当饮温,圣清贤濁何用分。
濁醪有妙理,引人著胜地。
乘坠且不知,焉知物为贵。
扬雄嗜饮而家贫,玄嘲尚白费解纷。
屈原独醒良自苦,湘累空有些招魂。
一石亦醉淳于髡,五斗解酲刘伯伦。
卧舆当道陶渊明,骑马似船贺季真。
吏部有时甘盗瓮,丞相他年容吐茵。
古人已往不复见,忽然举觞如对面。
穷通得丧寓於此,旦暮方齐生死变。
拍浮池中固不恶,麴壘糟丘仍不薄。
一杯一杯复一杯,身世兼忘乃真乐。
不可一日无此君,今吾於酒而亦云。
安得四海尽种秫,春台寿域长醺醺。
岁晚诸君送酒赋长歌以谢之。宋代。李处权。 我有经纶天下之大志,陶冶万物之雄心。上书几欲自藏达,君门无籍不可寻。归来抚剑星斗近,老去援琴山水深。混迹渔樵友麋鹿,兴发时为梁父吟。雾雨方寒蔽林薮,黄狐跳梁苍兕吼。岁云暮矣人白头,纳履踵决衣见肘。茫茫大块宁终久,青史功名谁不朽。昔贤达观有至言,破除万事无过酒。朝来叩关闻剥啄,长须致简喜且愕。满壶倾写清若空,一酹衰颜返丹渥。此物难从俗士论,古今与世收奇勋。寒谷可以回阳春,浇风亦使还其淳。书生分量当饮温,圣清贤濁何用分。濁醪有妙理,引人著胜地。乘坠且不知,焉知物为贵。扬雄嗜饮而家贫,玄嘲尚白费解纷。屈原独醒良自苦,湘累空有些招魂。一石亦醉淳于髡,五斗解酲刘伯伦。卧舆当道陶渊明,骑马似船贺季真。吏部有时甘盗瓮,丞相他年容吐茵。古人已往不复见,忽然举觞如对面。穷通得丧寓於此,旦暮方齐生死变。拍浮池中固不恶,麴壘糟丘仍不薄。一杯一杯复一杯,身世兼忘乃真乐。不可一日无此君,今吾於酒而亦云。安得四海尽种秫,春台寿域长醺醺。
(?—1155)宋徐州丰县人,徙江宁溧阳,字巽伯。李淑曾孙。徽宗宣和间,与陈恬、朱敦儒并以诗名。南渡后曾领三衢。卒年七十余。有《崧庵集》。
李处权。 (?—1155)宋徐州丰县人,徙江宁溧阳,字巽伯。李淑曾孙。徽宗宣和间,与陈恬、朱敦儒并以诗名。南渡后曾领三衢。卒年七十余。有《崧庵集》。
和益阳赵宰六首 其四。宋代。廖行之。 世治不忘兵,公深爱国情。雄张新汉壁,势压旧吴城。夜月鸣笳肃,秋风列燧平。农耕浑自适,是处亩从横。
博爱之谓仁,行而宜之之谓义,由是而之焉之谓道,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。仁与义为定名,道与德为虚位。故道有君子小人,而德有凶有吉。老子之小仁义,非毁之也,其见者小也。坐井而观天,曰天小者,非天小也。彼以煦煦为仁,孑孑为义,其小之也则宜。其所谓道,道其所道,非吾所谓道也。其所谓德,德其所德,非吾所谓德也。凡吾所谓道德云者,合仁与义言之也,天下之公言也。老子之所谓道德云者,去仁与义言之也,一人之私言也。
周道衰,孔子没,火于秦,黄老于汉,佛于晋、魏、梁、隋之间。其言道德仁义者,不入于杨,则归于墨;不入于老,则归于佛。入于彼,必出于此。入者主之,出者奴之;入者附之,出者污之。噫!后之人其欲闻仁义道德之说,孰从而听之?老者曰:“孔子,吾师之弟子也。”佛者曰:“孔子,吾师之弟子也。”为孔子者,习闻其说,乐其诞而自小也,亦曰“吾师亦尝师之”云尔。不惟举之于口,而又笔之于其书。噫!后之人虽欲闻仁义道德之说,其孰从而求之?
原道。唐代。韩愈。 博爱之谓仁,行而宜之之谓义,由是而之焉之谓道,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。仁与义为定名,道与德为虚位。故道有君子小人,而德有凶有吉。老子之小仁义,非毁之也,其见者小也。坐井而观天,曰天小者,非天小也。彼以煦煦为仁,孑孑为义,其小之也则宜。其所谓道,道其所道,非吾所谓道也。其所谓德,德其所德,非吾所谓德也。凡吾所谓道德云者,合仁与义言之也,天下之公言也。老子之所谓道德云者,去仁与义言之也,一人之私言也。 周道衰,孔子没,火于秦,黄老于汉,佛于晋、魏、梁、隋之间。其言道德仁义者,不入于杨,则归于墨;不入于老,则归于佛。入于彼,必出于此。入者主之,出者奴之;入者附之,出者污之。噫!后之人其欲闻仁义道德之说,孰从而听之?老者曰:“孔子,吾师之弟子也。”佛者曰:“孔子,吾师之弟子也。”为孔子者,习闻其说,乐其诞而自小也,亦曰“吾师亦尝师之”云尔。不惟举之于口,而又笔之于其书。噫!后之人虽欲闻仁义道德之说,其孰从而求之? 甚矣,人之好怪也,不求其端,不讯其末,惟怪之欲闻。古之为民者四,今之为民者六。古之教者处其一,今之教者处其三。农之家一,而食粟之家六。工之家一,而用器之家六。贾之家一,而资焉之家六。奈之何民不穷且盗也? 古之时,人之害多矣。有圣人者立,然后教之以相生相养之道。为之君,为之师。驱其虫蛇禽兽,而处之中土。寒然后为之衣,饥然后为之食。木处而颠,土处而病也,然后为之宫室。为之工以赡其器用,为之贾以通其有无,为之医药以济其夭死,为之葬埋祭祀以长其恩爱,为之礼以次其先后,为之乐以宣其湮郁,为之政以率其怠倦,为之刑以锄其强梗。相欺也,为之符、玺、斗斛、权衡以信之。相夺也,为之城郭甲兵以守之。害至而为之备,患生而为之防。今其言曰:“圣人不死,大盗不止。剖斗折衡,而民不争。”呜呼!其亦不思而已矣。如古之无圣人,人之类灭久矣。何也?无羽毛鳞介以居寒热也,无爪牙以争食也。 是故君者,出令者也;臣者,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;民者,出粟米麻丝,作器皿,通货财,以事其上者也。君不出令,则失其所以为君;臣不行君之令而致之民,则失其所以为臣;民不出粟米麻丝,作器皿,通货财,以事其上,则诛。今其法曰,必弃而君臣,去而父子,禁而相生相养之道,以求其所谓清净寂灭者。呜呼!其亦幸而出于三代之后,不见黜于禹、汤、文、武、周公、孔子也。其亦不幸而不出于三代之前,不见正于禹、汤、文、武、周公、孔子也。 帝之与王,其号虽殊,其所以为圣一也。夏葛而冬裘,渴饮而饥食,其事虽殊,其所以为智一也。今其言曰:“曷不为太古之无事”?”是亦责冬之裘者曰:“曷不为葛之之易也?”责饥之食者曰:“曷不为饮之之易也?”传曰:“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,先治其国;欲治其国者,先齐其家;欲齐其家者,先修其身;欲修其身者,先正其心;欲正其心者,先诚其意。”然则古之所谓正心而诚意者,将以有为也。今也欲治其心而外天下国家,灭其天常,子焉而不父其父,臣焉而不君其君,民焉而不事其事。孔子之作《春秋》也,诸侯用夷礼则夷之,进于中国则中国之。经曰:“夷狄之有君,不如诸夏之亡。”《诗》曰:戎狄是膺,荆舒是惩”今也举夷狄之法,而加之先王之教之上,几何其不胥而为夷也? 夫所谓先王之教者,何也?博爱之谓仁,行而宜之之谓义。由是而之焉之谓道。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。其文:《诗》、《书》、《易》、《春秋》;其法:礼、乐、刑、政;其民:士、农、工、贾;其位:君臣、父子、师友、宾主、昆弟、夫妇;其服:麻、丝;其居:宫、室;其食:粟米、果蔬、鱼肉。其为道易明,而其为教易行也。是故以之为己,则顺而祥;以之为人,则爱而公;以之为心,则和而平;以之为天下国家,无所处而不当。是故生则得其情,死则尽其常。效焉而天神假,庙焉而人鬼飨。曰:“斯道也,何道也?”曰:“斯吾所谓道也,非向所谓老与佛之道也。尧以是传之舜,舜以是传之禹,禹以是传之汤,汤以是传之文、武、周公,文、武、周公传之孔子,孔子传之孟轲,轲之死,不得其传焉。荀与扬也,择焉而不精,语焉而不详。由周公而上,上而为君,故其事行。由周公而下,下而为臣,故其说长。然则如之何而可也?曰:“不塞不流,不止不行。人其人,火其书,庐其居。明先王之道以道之,鳏寡孤独废疾者有养也。其亦庶乎其可也!”
红栏六曲,向风前凭遍。晓雪霏霏扑人面。笑雏鬟睡起,倦眼惺忪,犹认是、一夜柳棉飞满。
水边梅破蕊,疏影横斜,不似年时等闲见。翠袖暗香凝,料峭寒生,拼醉倒博山炉畔。
洞仙歌 冬日与柔吉妹围炉赏雪。清代。袁绶。 红栏六曲,向风前凭遍。晓雪霏霏扑人面。笑雏鬟睡起,倦眼惺忪,犹认是、一夜柳棉飞满。水边梅破蕊,疏影横斜,不似年时等闲见。翠袖暗香凝,料峭寒生,拼醉倒博山炉畔。更枝北枝南酹芳醪,祝萼绿仙人,月明相伴。
题回山人画像。宋代。宇文孝叔。 仙踪久矣闭禅关,忽遇高人唤得还。创就琳宫依岌页,移来真像带斓斑。路通远浦重重水,楼倚长松面面山。酌我一杯如有意,坐令衰脸变朱颜。
登覆釜山遇道人二首。唐代。钱起。 晨策趣无涯,名山深转秀。三休变覆景,万转迷宇宙。攀崖到天窗,入洞穷玉溜。侧径蹲怪石,飞萝掷惊狖。花间炼药人,鸡犬和乳窦。散发便迎客,采芝仍满袖。郭璞赋游仙,始愿今可就。真气重嶂里,知君嘉遁幽。山阶压丹穴,药井通洑流。道者带经出,洞中携我游。欲骖白霓去,且为紫芝留。忽忆武陵事,别家疑数秋。